马未都:婚姻本身是契约关系 男女互为商品

马未都:婚姻本身是契约关系 男女互为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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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提示:广东政协委员罗必良在参加分组讨论时说:女博士在上大学时不找对象,是很大一件事。他打比方:女孩子是一个产品,卖了二十几年,还没把自己卖出去。“从恋爱角度讲,读博士不是个增值的事,是贬值的事。”

凤凰卫视2014年2月13日《锵锵三人行》,以下为文字实录:

窦文涛:《锵锵三人行》。在现在这个东莞扫黄的背景之下,我们也谈谈最近广东女博士圈里发生的一个问题。

许子东:这个关系,逻辑关系怎么来的?

窦文涛:没有关系,要不然那女博士就要对我抗议了。

许子东:都是发生在广东的事。

窦文涛:都是发生在广东,而且都跟女性有关系,怎么说呢,人人平等。

马未都:一样,没什么不一样的,对。

窦文涛:这是什么话呢?

马未都:就是没什么不一样,从本质上讲都是女性,你谈女性问题对不对,严格说女性跟男性也没什么不一样,尤其今天的社会,但在古代是不一样的,因为有标准的叫郎才女貌,所以有标准,男人是要有才,女人是要有貌,女人有才就有问题。

窦文涛:但是你这一说还真的就有时候发生一些问题了。当一个女人被当成貌的时候,意味不意味着她这个地位的降低?就是她比较低。

马未都:那不会,因为今天在社会地位上女的比较占便宜都是因为貌占的便宜,所以大家不会这么认为对不对,有很多人是靠脸挣钱的嘛。

马未都:婚姻本身是契约关系 男女互为商品

窦文涛:我是说什么事呢,最近近50名女博士、女博导和女性话题关注者聚集在广州一个大学的房子里,开了声讨会,要求谁啊,广东政协委员罗必良教授道歉,因为罗教授呢,罗教授是个男的,罗教授在今年,省政协委员罗必良在今年省政协会议上有一番言论,断章取义的叫做女孩子是个产品,卖了20几年还没有把自己卖出去,从恋爱的角度讲,读博士不是增值而是贬值,这几天这个罗博士,不是罗博士,罗必良他就说,他说我怎么会歧视女性呢,女博士都是研究生对吧,我是为她们的择偶问题着急,媒体断章取义云云,反正这些女性,女性话题关注者吧。

马未都:就不干了。

窦文涛:就不干了,就说你要道歉,你这就是把女博士当成了物,把女人物化,就是我刚才说的。

马未都:他说的不严谨,他应该重新说一遍,就是说他首先要这样说,男人是个商品,很快地把自个儿甭管好赖全卖出去了,然后你再说下面这番话他就比较平等了,如果你冷不丁的说这么一句话他听着是有点别扭。

许子东:因为冷不丁,这样的话,就好像男人就变成买主了。

马未都:对。

许子东:女人是个产品,女人把自己卖出去,男人是买的一方,那这个就。

马未都:听着不好听。

许子东:对。

马未都:其实男人同时,它是互为买卖关系,这是互为的,如果说这是一个买卖关系,当然我们今天从社会学习角度老不承认它是个买卖关系,不是说男人和女人,或者是女人对男人是一样,你婚姻关系本身是一个契约关系,契约关系从某种意义上讲就是个商品关系,这个我不认为他有什么大的原则性的错误,只是表述上有问题,尤其咱冷不丁的前后都没听,就听这一段,那肯定是这么个问题。

窦文涛:这个实际上关联出一个什么呢?就说女博士们的这个积怨,她们认为这个社会对他们负评价可以说是积怨已久,听说过那个说,世界上有三种人,男人、女人、女博士,对吧,你像这次一个女博导就说了,我在你们那学会一个词叫政治正确,西方人讲的,我发现政治正确的话有个特点,听起来完全没毛病,理直气壮,可是跟眼前实际的生活又变得有距离。你比如说这个女博导就说了,说你们社会上讲的,说女博士多么多么可怜,我手底下,就我周围很多女博士,你研究生,她们的工作做的也好,事业和家庭也协调的很好,而且即便是那个不成家的,那么一个女人她自己养活自己,她不选择走向家庭当老婆这条路,那难道不是她的独立人格吗?不是她的人生选择吗?为什么要对这些人冷嘲热讽呢?你看这个话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可是谁着急谁知道,但是中国人又觉得的确某种压力是存在的。

马未都:因为我们传统文化中有一句话叫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个话可不是说了很短的时间,说了上千年了,那为什么呢?是因为过去的社会,在那个生产力低下的时候,男人肯定是为主的,今天社会是向女性迅速倾斜的,能看得很清楚,我们就说近十几年以来,各国女性的领导人急剧增加,这在过去是不可想象的,过去你怎么能想象韩国那样的国家能让一个女性成为总统,门都没有,今天她就是总统,对吧,像德国、美国,很多得到的这种高等级的,包括美联储的好像新主席是个女性对不对,这在过去你让美联储的新主席是个女性,那美国人他都不干,今天这种倾斜证明女性地位的提高,女博士的问题就出来了,她是提高中的一个代价,因为她提高了,就换句话说,跟与之相配的东西得有提高,相配的东西没有啊,对不对。

窦文涛:你知道最近有一个网站,婚恋的网站闹了个事,出来的一个广告,结果这个广告就范了众怒,这广告大概的意思是说,好像是一个女孩的外婆盼着这个女孩。

马未都:催她结婚。

窦文涛:催她结婚,然后下一个镜头就变成这外婆反正是身患绝症,在床上打着点滴了,然后这女孩内流满面,拉着未婚夫说,婆婆我们结婚了怎么着,然后引起了众怒,就说你这是在引导什么?以至于你知道真的,有些人因为这个广告,就春节没敢回家,因为跟父母亲,他在电视上播,父母亲,老一辈的,一看了这个广告就跟他说,你看看,你看看,我们老人家就是希望抱孙子,就是希望结婚。所以有些人说,说你这个网站,你搞的这是什么价值观,这套老棺材瓤子的价值观,我们受的这个逼婚的压力难道还不够吗?你们还要在这儿忽悠这些。

马未都:但是他们对家庭的理解是比较传统,就是一夫一妻的这种简单的理解,我想在未来的家庭构成中,单亲家庭会越来越多,我们说的单亲家庭不是离婚以后的单亲,就是我生就要单亲,其实美国很多,就是我领一个孩子,甚至女性我自己生一个孩子,她有的都不是借,她跟谁借啊?她跟谁好她就跟谁生一个,但是我不跟你结婚,从一开始就说的很清楚,我独立生存,这种单亲家庭在未来的社会中,这个数据我们现在不做统计,我们不研究,我也不知道,但是肯定是在增加的,而且增加速度超乎我们一般人的想象。我们是比较传统的,是要一夫一妻的,但是未来的社会未必是这样,所以今天的这种高学历的人,将来的家庭就是,他可能构成一种新型的的家庭关系,这种家庭关系是我们社会今天要探讨的,而不是女博士结不结婚,是她自个儿的事。

许子东:我觉得那个政协委员讲的话是不对,在另外某些国家的话,他不单是道歉的问题,他连位置都成问题了,比方说你现在是一个哈佛、耶鲁的校长,讲这样的话,或者是美国的一个议员讲这样的话,挺惨的了,你受很大的社会压力,第一个是他基本的价值观,他只说女性是一个产品,他还没说商品,但是产品倒问题没大,你可以说男的也是产品,爸爸妈妈的产品,但是他问题是说多少年要把自己卖出去,这计划的隐含里边就是把女性的人生的价值,婚姻变成了衡量女性人生价值的一个主要指标,而且把这个指标卖出去。

马未都:词错了,说把自己嫁出去,什么事都没有,对不对,词给用错了。

许子东:女博士愁嫁背后或有深层社会问题

许子东:其实这个话我也觉得就是,至少我听上去不舒服,很多女的经常会用,说我今年要把自己嫁出去,这好像女的都会把婚姻这件事情变成她人生的一个归宿,男的没这个概念吧,男人要想我今年要结婚了,你就会想到你结婚以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的担子更重了,你的人生的道路就变得更加,可是女的有一个前提就说,我找到一个好的男人,我把自己嫁出去,然后就进入另外一个境界了,我觉得这些真是,我说不出来哪里有问题。

马未都:我觉得女博士的问题主要出在哪呢?出在一个人的学问,是这样,我现在说话得小心,我千万别变成那个。

窦文涛:你得罪她们可不行。

许子东:他而且是在政协开会上,又不是私下饭桌说这样的话。

马未都:我们现在也是做节目,所以说话要小心,就是女博士,这博士我们的概念是有相当的学识的积累对不对。

窦文涛:对。

马未都:当你学到过度的学问的时候,这学问有时候是过度的,我们学问中不用的部分都属于过度的,你就会变得理性的东西过于感性的,男人一般来说至少2000、3000年形成的家庭观念都是港湾,主妇嘛,家里得有主妇,而不是主夫,不是我回来去给你做饭,是我回来应该是饭做好的,这个观念非常的古老而陈旧,我得先把我自己说死,要不然一会儿有人说你这多陈旧啊,我先自己说,这是很陈旧的一个观念,但这个观念根深蒂固影响着,至少影响到这个政协委员了,所以他说话时候一不注意就给说错了。其实我觉得他本意不是那样,他可能本意更为你好,就是你的选择就变成了你必须要降格选择,降格选择是什么?这个没有问题,但是你要说你要降价选择就很难听,对不对,她是降格,降格是什么?就你不要再设想你的未来的那一半有多高的地位和学识,因为你的学识太高。

窦文涛:我就觉得这个女的有时候也是真让我很难明白,你比如说所有的漂亮的女的,她都会很关心的,要分辨你这个男的是不是找我就看外貌,我有时候觉得女的聊这个有什么意思,他当然是看外貌,你长的要不好看,他根本就不会对你有兴趣,老说这个就很没劲。

许子东:但是女的不希望这样,她不希望你只是喜欢她外貌,因为外貌会变。

窦文涛:对,什么都会变。

许子东:女的最担心就是你今天我花开的时候你喜欢,明天我那样你就不喜欢,关键还是安全感。

窦文涛:不是。

许子东:缺乏安全感才这么说。

窦文涛:我认为有点,我也不敢说。这个女的,过去有一个偏见,说这女的会不会她要见多识广了,见的世界上男人的素质,或者各方面的风光见的多的,她是不是很难看上一个比她才学上、水准上。

许子东:这个才是问题,所以他们讲的这个学历跟婚姻的状况关键的问题在什么?关键在于女的习惯于,这个才是传统,就习惯于从自己的眼睛往上去,就说我要是博士了,那博士以下的我就不考虑了,那我非得博士后,或者是教授,或者是院士,或者是上市集团主席,或者是政协委员。

马未都:院士得多大岁数,院士没年轻的。

许子东:那可能有懂事,还有诺贝尔奖得主等等,眼睛往上,关键是不争气的,女的讲起来最不争气的就是讲男的,这男的眼睛呢,是平视了往下面去的,他自己不管什么年龄,他下面20来岁的。

马未都:男的还有就和能力非常强,就什么意思呢?就说我忽然看见那女孩很漂亮是吧,我就这一点,我放弃一切要求,就和这事了,那女的不成,女的她得各个条件都基本吻合,这事比较麻烦,还有的男人,就我认识的人里,朋友里真有这样的人,就不喜欢太有文化的女性,他虽然很有文化,很有地位,但是他不太喜欢这种,他觉得回家再弄一个人跟他掰饬去,他就受不了。

窦文涛:没错,我就这样。

马未都:就你简单很好。

窦文涛:对,我就觉得,你比如说这个红颜知己非常好,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对吧,可是聊聊就行了。

马未都:对对对。

许子东:每天吃饭的时候跟你讲海德格尔你受不了。

窦文涛:一天到晚都那么聪明你知道嘛。

马未都:还有一个就是,男性最害怕的是女性过于敏感,什么都特敏感,弄得你就不舒服,你比如一句话没说对付,或者说你在外头有点什么事,其实也没多大的事,但回来还没怎么着呢,被人一下给揭露了,你觉得很不舒服,所以他还是喜欢一些比较迟钝的,这迟钝不是不聪明,她有人很聪明,但是在某种问题上很迟钝。

窦文涛:大智若愚啊那是。

马未都:杨绛在情感领域有选择性“迟钝”

马未都:广东话叫,我们的学生都知道,你不是真傻,但是要装傻,很多女的都是这样的。

马未都:我生活中碰到的人,女性凡是好的大部分都这一类的,大大咧咧,越是计较的人,越不得好,越是平时大大咧咧,婚姻状况也很好,就她反而家里不会出现大问题,凡是那计较的,丈夫一言一行都记录在案的,提起三年前的事都算近的,一提都是八年前的各种事情,说的很清楚的。

许子东:受不了。

马未都:这就受不了。再说,如果说一个行业,原来那时候,我小时候,因为我在医院长大,就看医生和医生结婚,然后我就听长辈们说,这都没说好,就医生至少要跟护士结婚,或者医生跟别人结婚,他什么意思呢?他就是说你最好不是一个专业的人,同一专业的人,可我们过去说居里和居里夫人都要一个专业,能探讨问题,被窝里还能说,这谁受得了,是不是这意思。但是你得这个社会的宣传和趋势都是说最好大家有共同的愿望,共同的学识,一块儿往前走,其实这是一最瞎的事,是不是个最瞎的事。

窦文涛:你比如说要都是画家,两口子互相还不服呢。

马未都:画家还好点,尤其是一个行业的,原来我那时候,刚才说医生,医生互相都是医院的,都是主治大夫,互相说他那个技术还有人让他扎针灸呢,他那针我都不敢让他帮我扎,就互相看不上,互相特知底。

许子东:也有成功的。

马未都:当然是,什么都有。

许子东:随便举几个例子,他们说北京就有三对,一个是杨绛跟钱钟书,第二代就是汤一介跟乐黛云,第三代就是我的朋友陈平原跟夏晓虹,整天在家里不看电视,两个人对着电脑,就这样。

窦文涛:那还真是人家找着了,你这玩意儿羡慕不来。

许子东:而且非常恩爱,出去手牵手,几十年。

窦文涛:没错,而且你像杨绛那种都到什么程度。

马未都:那是仙。

窦文涛:成仙了,那家伙,每天拿黑木耳炖大骨头汤,就是养自己,我一定要活过我老公,为什么?她就是说,因为要是女的后死男人有福气,因为照顾人这事男人不行。

许子东:杨绛的这番爱情表白在微信上有好多人转给我,其中就包括傅晓田,这是很多人的梦想,就是觉得有才华的女的就梦想像杨绛那样,不过呢。

窦文涛:傅晓田是希望找个男的像杨绛那样。

许子东:对,不过看《围城》我们会发现,里边的男主角是看到漂亮的女生就上,看到有才的女人就怕的,当然了的,杨绛后来说过,这个小说跟真人真事没关系。

马未都:当然是没关系。

窦文涛:我听说这俩,就是杨绛和钱钟书,你看钱钟书的《围城》你就看得出来,这两个人关键在于有个乐趣,但是他好像自己写到过,但没写的那么白,什么乐趣?他们特别喜欢分析人的心理,你知道嘛,两口子每天回来,今天学校里他说了一句话,他那是什么什么意思,因为他们对人性的解析又特别透彻,所以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一个乐趣,找着哏了你知道嘛。比如说说许子东,你看许子东今天怎么怎么着。

许子东:他们说胡乔木。

窦文涛:他两口子能聊,能聊这也是一个很重要的。

马未都:另外一个,我也认为杨绛先生还是比较迟钝的,在这个事上。

许子东:在某些事情是宽容的。

马未都:宽容,就是看见跟没看见一样,或者说她从内心不想看见,我不相信,我们不是说不相信钱钟书先生,而是说不相信有这样一件事,一个男人在终身的道路上,眼睛没斜视过,除了眼睛有问题直视。有一种势力叫管状视力,就是看见俩眼睛看着就像两根管,除非是这种人。

许子东:我现在明白为什么叫《管锥编》,他最有名的书就叫《管锥编》。

马未都:他就是这样的,他不看你知道吧,除非是这样的。

许子东:钱学研究一大突破。

窦文涛:东莞是吗?《管锥编》。我跟你说这就说到一个本质的问题,哪个男人不偷腥,钱钟书可能没有,你也没有,我也没有,都没有。

马先生,我代表女性跟你提这么一个问题,就像你刚才说的,为什么你们男的不能说这套哏呢?你们男的不能说大智若愚,管得松一点,难得糊涂,干嘛老让我们女的。

窦文涛:男的可以松啊,但是关键女的天生自律比男的好,它是动物性决定的,不是你的道德决定的,它是动物性,就你本能决定的。你比如刚才说钱钟书先生的小说里,你从他那么细致的描写,他不可能心里没有感受的,他凭他那想象给你写着小说,他一定有过这种感受,就是出轨的这种感受,他才能写出这样的小说,我说的是他精神上的这种出轨,肉体上的事我们不探讨。

许子东:也许在作品里宣泄的,在现实的肉身当中就非常纯洁的,然后你的问题我替他回答,就说男人其实也一定要学会大智若愚,也学会糊涂,学会宽容,但多数是在工作场合,因为这是他主要的生存场合,所以女的如果在这方面做的很好,就是她把婚姻当做她主要的生存场合,这个才是关键。

窦文涛:那我代表我们女性再反对你一个问题,凭什么你就认为我们女的只能把家庭当成我们的事业呢?

许子东:这正是要反对的,所以只要女的不把家庭当作你主要的事业,那其他那些问题就不必要了。

马未都:所以我们处在这个时代就是女性地位极具提高的时代,刚才我们说了,领导人净是女的了,那么她们都冲杀出来了,你看那些成为女性的领导人,哪个是家庭特别圆满的?朴槿惠吗?孤身一人。

许子东:但是孤身一人不能说她家庭不圆满,不能说有婚姻才是生活的圆满。

马未都:是,我们按照传统的说法。

许子东:我觉得无疑生活的很好。

马未都:我们按照传统的观念说一夫一妻制的组成一个家庭,但是这些标志性的女性她都很难做到这一点,这是一个社会急剧变化,我想过一百年以后探讨的问题全是我们怎么被别人抛弃的问题了。

窦文涛:所以一切个人问题都是社会问题。前两天我跟我一个朋友聊,我说你说现在离婚的人,到底对孩子好不好?他就说,如果一个社会有一半的孩子都是这种单亲家庭的孩子,那么这个孩子就没有那么悲剧了,所以这是个社会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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