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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美国9·11袭击发生19周年。
9·11之后,美帝国主义借着反恐的旗号,在全世界开始了更加明火执仗的征服与杀戮,9·11袭击无疑是拉开了濒临动荡的21世纪的序幕。
9·11发生原因,不管是美国指责的来自阿拉伯世界的恐怖袭击,还是颇具阴谋论色彩的美帝自导自演的“人工爆破”,都已表明“历史终结论”的破产,资本主义一统天下的世界秩序到了需要调整的时刻。差别无非是资产阶级自己调整,还是全世界无产阶级起来反抗迫使它调整。
20世纪是革命的世纪,人民的反抗斗争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浪潮和民族解放运动浪潮中取得了丰硕成果:东方社会主义国度的人民几千年来第一次真正体验了一回当家作主的感觉;而西方资本主义世界的人民因为自己卓有成效的反抗以及来自东方的道义压力,从资产阶级那里争取到了更多的福利与民主。
毛主席逝世之后的70年代后期,世界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力量对比的天平发生了倾斜,国际共产主义运动陷入了低潮,而资本主义开始了反攻倒算、高歌猛进。撒切尔-里根在两个老牌帝国率先开始的新自由主义,很快便席卷了全球,逐渐将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和民族解放运动的成果蚕食殆尽。
在20世纪80年代的中美蜜月期里,自由主义、历史虚无主义和逆向民族主义思潮泛滥,精英们无视中美发展起点与速度的巨大差异,拿发展了两百年的美国与发展了三十年的新中国直接做物质丰富程度的对比,要彻底消弭已经赢得了民心和全世界尊重的毛时代所树立的道路自信,为转轨与接轨做舆论准备。
然而,一部中国近代史,就是国际资本主义反对中国发展资本主义的历史,这才有了“只有社会主义才能救中国”的命题。而80年代美国之所以乐于“帮助”中国,一来是要消除社会主义对其的威胁,二来是希望占领庞大的市场、攫取更多的利润。因此,美国80年代以来,一贯奉行的就是胡萝卜加大棒,试图让中国“可控”。
在1996年前后的几年时间里,发生了几次重大冲突,使得中美关系从蜜月期第一次步入到了冰点,1993年银河号事件、1994年黄海对峙、1996年台海危机、1999年大使馆被炸……
在这种背景下,作为对美帝霸权和80年代兴起的逆向民族主义的反击,以《中国可以说不》和丹阳的《海外飞鸿》等书籍在1996年的出版为标志,一部分知识分子群体开始以民族主义的面貌登上了历史的舞台。
与毛泽东时代处理对美关系,从来都是站在促进世界革命的角度,在外交艺术上实现了原则性与策略性巧妙结合大为不同的是,民族主义思潮的兴起从本能上是排斥毛时代的社会主义的。
左与右这组概念不是从阶级视角出发的。如果说毛时代的左与右,分别指代的是“走社”与“走Z”两派的话;新世纪的左与右更多的是从对美态度和立场上来划分的。民族主义思潮中相当一部分,按照毛时代的划分算是标准的右了,而到了新世纪,他们也被“挤”到了左边。这就造成了新世纪的“泛左”里,社会主义的反对美帝与非社会主义的反对美帝,鱼龙混杂的局面,而占据主要地位的还是非社会主义的民族主义思潮。
如果说90年代后期到新世纪初期,“泛左”还带着很强的“救亡图存”色彩的话,随意新世纪第二个十年,中国货币增发产生的经济总量的迅猛增加,美帝资本主义的衰落,工业党和小粉红则从“泛左”群体里迅速“出圈”,赢得了社会上一大批青年知识分子和大学生的支持。
在这股思潮中,2020年初,“入关学”从知乎兴起,并迅速破圈,风靡于青年知识群体。“入关学”概念的提出者是知乎用户“山高县”,核心要义是采用影射史学的手法,将现在的中国比作身居东北苦寒之地、尚未攻入山海关饮马中原建立清朝的建州女真,把美国比作烂到深处却积威不灭的末代大明。女真想尽办法,想让秩序中央的大明王朝接纳自己,为此不惜称臣、纳贡、折尽尊严,可在大明的眼中,女真仍然是最冥顽不开的“蛮夷”,女真越是卑微,就越是低贱;女真越是示弱,就越是要面临大明的“犁庭扫穴”;女真越是委曲求全,就越是要面对严重的生存危机。女真只有“入关”,才能打破大明对女真的文化、贸易控制,实现女真的独立自主。
对“入关学”最先提出反对的,不是公知群体,而是传统的民族主义者,他们认为将中国比作“蛮夷”,将美国比作“中原文明正统”是一种自我矮化。然而,这种反对毕竟体现在具体的类比对象上,核心思想与希望“帝国争霸”的那部分民族主义者并没有根本分歧。更重要的是,入关学的历史影射为工业党提供了支持,而工业党最先就是从历史影射的临高启明吧聚集的。山高县被知乎封号以后,很快又出现在工业党齐聚的观察者网举办的观视频。
工业党的核心逻辑中,美国的金融资本主义和虚拟经济已经玩到了尽头,“制造业第一”的中国模式将完胜美国模式。随着中美矛盾的加剧,入关学恰好在非常恰当的时机出现,更新了工业党的叙事方式。世界帝国改朝换代的信念被美化成了为了应对美国扼杀和入侵而不得不采取的措施。工业党主张以工业强国,横击美欧老牌帝国,并取而代之。他们所主张的工业化强国,不过是对内疯狂榨取剩余价值、快速完成积累,对外同美国争夺世界霸权——这实际上是一种极端反动的主张。
然而,在美国加紧遏制中国,国家民族矛盾逐渐升级的时代背景之下,工业党已经快速地俘获了大量青年粉丝,甚至从只讲情怀的小粉红以及人民立场不坚定的传统左翼群体中抢夺了大量拥趸,为自己披上了左派、反帝、新社会主义的外衣。
然而即便不是站在狭隘的民族主义立场,女真入关也没有任何的历史进步性可言!女真入关不是什么蛮夷入关的“文明冲突”,而是不同统治集团之间的较量,“文明冲突论”从来都是无视一个“文明”中占人口绝大多数的被统治阶级的。
“春秋无义战”,中国封建历史上的改朝换代,除了农民起义建立的汉朝、明朝有着一定的进步意义,大部分不过是地主阶级之间的权力轮换。即便是农民起义导致的隋朝覆灭,随着李唐贵族集团迅速攫取权力,性质也很快发生了变化,大规模的土地兼并和政治腐败在唐朝初期已经出现。至于网络小说钟爱的五代十国,更是封建历史上最为黑暗的一段时期。
入关给中原大地带来的是征服和杀戮: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清军屠川,在临清“尸骸如山若岭”,在南昌“降者亦杀,不降者亦杀”,在广州“城市居民,几无噍类”……一桩桩、一件件,可谓惨绝人寰。抵抗最积极的是各地的农民和起义军,北方的地主阶级早早地就投降媾和了,南明小朝廷更是腐朽不堪;满清统治初期,广大农民遭受了民族压迫与阶级压迫的双重残酷压迫。
对女真族自身而言,以战养战的方式,固然在财富点滴下流的过程,使得女真族的被统治阶级也能获得好处,但战火对于女真底层造成的人口损失也不容小觑;更何况女真入关时仅几十万之众,几乎全员皆兵。以14亿人口作这种历史影射,工业党画饼都划不过来。对外争霸,除了满足工业党的野心,对于解决美国压制导致的疯狂内卷化、改善工农大众的生存状况不会有任何作用。
在以往的反美主流舆论场中,工农群众都被完全忽略掉了。究其原因,主流舆论场是被知识精英和小资产阶级把控的,他们只是把工农群众当成了实现自己理想的工具和陪衬,这就使得知识精英像“入关学”这样的很多主张沦为了“自嗨”。
当今世界的主要矛盾依然是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之间的矛盾,而美帝国主义则是国际垄断资本的总后台。因而,反抗美帝主导的资本统治,不管是从阶段性任务的角度还是策略性的角度,都成为了不二之选。
但是,“入关学”这样的反动主张如果真的被哪个疯子付诸实施,对于中国民众将是一场灾难,为了资本利益把劳动人民当炮灰。站在劳动人民立场,反抗美帝的主体力量只能是包括美国无产阶级在内的广大无产阶级。
公有制的重建、民心的重拾,才能再造“军民团结如一人,试看天下谁能敌”的局面;配合着被压迫民族和人民的反侵略正义斗争,在社会主义强大的道义感召之下,美国无产阶级的斗争也将出现星火燎原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