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家好斗,学阀难斗

资本家好斗,学阀难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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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财阀与学阀已经水乳交融密不可分,在巨大的经济利益面前我们很难去苛责他人的道德选择,在这样一个即将形成的利益共同体面前,论文造假甚至都算小事了,如何让国民经济命脉与科学技术发展的进程不被少数利益集团所左右,才是真正影响民族命运的大问题。

  最近有“一文一理”两个瓜。“文”的瓜是贾平凹女儿贾浅浅的诗歌引发质疑;“理”的是饶毅举报裴钢、李红良、耿美玉等教授学术造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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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面是贾浅浅的诗,如果单单是文学层面的争论那是不值得讨论的,有人就爱写屎尿屁的诗那是人家的自由。但是,贾浅浅有一个身份非常特别:西北大学文学院副教授,陕西省青年文学协会副主席。还有一个有趣的现象是,贾浅浅诗歌引发舆论关注后,许多作协作家、领导为其站台,核心观点大致就是:这就是艺术,你们屁民不会欣赏。

  然而这些拍马屁的“文学家”们说来说去也没说出贾浅浅的艺术在什么地方,也没有举出除了这些屎尿屁诗之外的代表作。很明显换一个张三李四写这种事,普通人都会觉得这是粗鄙不堪的神经病,然而她是贾平凹的女儿,她就能凭借父亲的蒙荫获得文学副教授、作协领导以及一种作家溜须拍马的地位。人民只能感慨: 才华并不会遗传,但地位可以继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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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平凹可以蒙荫子女,可以豢养一批马屁精,在文学界、作协领域有着重要的地位,这就是所谓的“阀”。同样的,最近热闹的另一个瓜,饶毅举报裴钢等教授学术不端事件,饶毅所举报的人也是同类型的“阀”。

  裴钢99年当选为中国科学院院士;2000年至2007年担任中国科学院上海生命科学研究院院长。李红良任武汉大学基础医学院院长,李红良有一个同事:武汉大学副校长、医学研究院院长舒红兵,舒红兵娶了自己的学生王延轶,王延轶现在担任武汉病毒研究所所长,在疫情期间曾经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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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值得一提的是,饶毅在疫情期间也给舒红兵写过信,很直白的表示你娶学生做老婆这事不地道,更不应该让她担任病毒所所长,她专业不是干这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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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生动形象地给我们展示了什么叫做“利益集团”。这个世界有门阀,有财阀,而像贾平凹&贾浅浅,裴钢&李红良&舒红兵&王延轶等人,也有一个属于他们的专有名词:学阀。

  最后饶毅的举报结果如下,官方回复:不存在论文造假,仅仅是图片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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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学阀的可怕之处,其实资本家也不好斗,但是本文题目是一个比较语句:相对于学阀,与资本家的斗争还是容易一些的。资本家的穷凶极恶都在表面上,就算他们用温情脉脉的面纱包裹自己,就算他们给劳动者灌各种毒鸡汤,就算他们让御用媒体给自己扣上“人民富豪”的帽子——但是只要掌握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不难戳破他们的画皮;只要不断的给人民科普,天天讲、月月讲、年年讲,识破资本家嘴脸的人民也会越来越多。

  但是学阀不一样,学阀的专业壁垒太高了,别说人民群众了,你让一个博士生甚至是教授去评判一下业内同事,隔行也跟看天书一样。所以说学阀在自己领域掌握了几乎100%绝对的话语权,这个比马云忽悠一群傻子叫他“爸爸”可厉害的多了。就比如说饶毅举报裴钢学术不端的问题,我看了看他们讨论的内容,想说点什么,能说出个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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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一个中科院的朋友听说我要回石家庄给我践行,他说去年前年那次大猪瘟有猫腻——各大研究所纷纷宣布疫苗没研制出来,任由猪瘟泛滥。泛滥的结果就是小养殖场和散户全部死绝,大资本底价收割,猪肉市场已经形成了几家巨头垄断的局面,未来我们面临的是猪肉永久涨价的局面。

  我一听嘴里的肉都不香了,问他这有什么证据吗?他说有个屁证据,我们这些搞研究的做事能给你证据吗?但是偏偏这次都说疫苗太困难了,研究不出来,背后没有py交易我是不信的。先办事,再之后可以就通过“合作项目”名义赞助科研经费,或者通过购买专利的方式直接砸钱,或者让项目带头人挂点股份。我们搞科研的,这种名义不是光明正大?

  我这位朋友还跟我说,大概三四年前搞环保那阵,最积极举报散户和小养殖场的就是这些猪肉大企业,他当时还觉得挺好,因为集约化规模化经营是农业必然发展趋势。后来他越来越觉得不对,因为这些互联网垄断巨头不断地教他做人了,他发现猪肉背后的金融大资本风起云涌,眼看就要形成一统江湖之势了。我也跟他感慨,想不到消灭中国千年传统的散户养猪模式,竟然不是靠生产力的进步实现的,而是“资本家+学阀”的覆雨翻云手办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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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事求是的讲,猪瘟没疫苗这个事颇具阴谋论的色彩,只是因为我朋友也算搞科研的,他又是我朋友不会骗我,才显得有那么一点可信度。但是他是中科院化学所,离生命科学差着十万八千里,离疫苗尤其是动物疫苗差着二十一万六千里,他就真的能断定疫苗一定能搞出来但是被拖延了么?不能,只是通过“没有疫苗-大资本垄断获利”这个现象来倒推的;这比国外那些地平说之类的阴谋论高级一些,但并没有什么不同。我微博下面有条评论说的很好:这次猪瘟是全球的,那为什么全世界都没搞出疫苗呢?

  是啊,中国处在大资本兼并垄断阶段,所以放任猪瘟消灭小养殖场对他们收益最大,但是已经完成规模化养殖的国外,疫苗岂不是最佳选择么?国外都没有搞出来是不是就说明疫苗真的是难搞出来呢?这就恰恰证明了学阀问题的困难:我们正常人只能通过逻辑、推理、现象与经验去判断去分析,找出一个最有可能的结果,但终究脱离不了阴谋论的色彩。就没有一个人能站出来说,这疫苗就是能搞出来/就是搞不出来,首先因为能说的人都是利益共同体里、都是那个“阀”里的人;其次就是说出来,群众也压根就理解不了你说的是对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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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学阀的地位要比资本家稳固一万倍,专业壁垒就是他们天然的护城河、保护伞,普通人根本无法对他们进行有效的监督与制约,只能指望“阀”内部的科研工作者们能够有高素质、高道德,进行自我监督、自我约束。这只能是有且仅有的唯一选择。

  也正因为科研体系是极端精英主义、极端高门槛与封闭性的特点,所以它注定带有资本剥削与封建人身依附二者所共同具备的表现。我在以前的文章中分析过很多研究生被导师剥削的问题,很多研究生连廉价劳动力都算不上,就是导师的包衣奴才和通房丫鬟。因为科研体系还没到资本主义剥削那么“先进”呢,还停留在封建人身依附关系的水平上。

  封建,讲究血统、门第、人身依附关系。读过研究生的朋友都知道,导师的地位、你跟导师的关系基本上就决定了你学生生涯进程,个人的能力、科研实力反而都要排在其后。这种封建化是如何“自我繁殖”的呢?很简单,就是我们高校相当长时间以来本校博士生留校任教的制度,这就与两晋南北朝时期的士族执政非常类似。也就是近几年来,一线城市拔尖的高校开始大规模引进国外留学人才,才对自我繁殖的门阀学术圈有了一定的冲击。但对于二三线城市、次一级的高校来说,他们本身吸引国外留学博士的能力较弱,因此这种封建化自我繁殖在这些高校更为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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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建化的特点是什么呢?毛泽东的秘书王力在其回忆录《反思录》的这一段话我引用过很多次了,因为非常言简意赅通俗易懂,我就再复述一遍:“毛泽东主席早就发现了,从中央到基层党支部,很多都是独立王国。针插不进,水泼不进。你不摸他,一点事都没有,还照常是模范,照常当劳动英雄,照常是人大代表,只要你去摸一下,几乎都有问题。很多是公、侯、伯、子、男的封建统治,使共产党脱离群众,究竟怎么办?这是使毛泽东经常睡不着觉的问题,必须要解决的问题。”

  回顾一下近几年来高校性侵的案例,就能很好地理解什么叫做封建化的“针插不进,水泼不进”了:2015年6月天工大女生实名曝光老师性骚扰——不了了之;2016年8月,北京师范大学学生发布调查报告《沉默的铁狮——2016年北师大校园性骚扰调查纪实报告》,报告中揭露北师大某学院副院长s教授性骚扰女学生——不了了之;2016年10月,有学生匿名举报称南京师范大学教师教育学院教授刘某性骚扰女性,并发来对话截图,截图中的文字内容不堪入目——不了了之;去年,闹得沸沸扬扬的北电A廖沙性侵事件——不了了之;2017年7月,多名网友在知乎爆料,电子科技大学通信学院张翼德老师曾在课堂上传播具有性别歧视和性骚扰意味的言论,并多次利用考试成绩、保研名额威逼利诱女生进行性交易——不了了之。诸多高校能有这样的实力“护犊子”,这就是典型的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封建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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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有甚者,一些因为性侵被处理的教授,依然能通过种种其他形式“东山再起”,这就是封建化的学术圈“血统、门第”在起作用。例如2014年6月网友匿名控诉厦门大学历史系考古学专业博士生导师吴春明多次性侵女学生,并晒出吴春明的“艳照”和聊天截图,引发舆论广泛关注。10月,厦门大学决定给予吴春明开除党籍、撤销教师资格处分。但是,2015年12月,吴当选中国考古学会新石器时代考古专业委员会委员。就在今天,还在微博上看到网友爆料,被查明有性骚扰行为并被取消教师资格的北航计算机系教授陈小武,3月29日荣登2018年国家重点研发计划答辩名单。所以说对于特权利益集团来说,不管是道德缺陷还是违法犯罪都不是问题,是不是“自己人”才是关键。

  封建化的结果就是导师对学生的人身控制。在三年前发生的武汉理工学子自杀的悲剧中,陶崇园为导师王攀洗衣、送饭已是家常便饭,还更有“叫爸爸”这种精神压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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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主席曾经对北京大学有一个评语: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这大概是对封建学阀利益集团最好的描述。所以在那场轰轰烈烈的历史进程中,提出了“打倒反动学术权威”的口号。说明我们当年的革命是彻底的:军阀、门阀、财阀、学阀一起斗,一个都不能少。

  那场运动为啥从高校开始,也是有考量的。首先学生热情积极,有着对道德的纯洁性要求。其次高校那些教授,不地道的非常多。你想想我们现在二十一世纪了,网络信息这么发达便利,还有茫茫多性侵案曝光出来并不了了之,更何况六十年代?而且那时候王八蛋学阀们,普遍都从民国大师那继承了“优良传统”,就是以搞女学生为荣。然而被侵害的女学生们往往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学校现在都会为了“声誉”企图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更何况那个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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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年多少教授的风流故事在学生们中传播,每年多少女学生跳湖跳楼的事例被大家亲眼所见,这笔债都一点一点攒着记载了心上。毛主席也是看准了这群封建学阀作风极差、民愤极大、极为腐朽与堕落,所以运动的第一把火就从高校点起,很快就星火燎原。

  当然,必须要指出的是,一旦形成为运动,就难免会扩大化与一刀切,学生们失控的热情同样对正常的科学研究事业造成了巨大的冲击。首先产生了众多冤假错案,其次就算有些人在道德上是败类,但不代表人家业务素养差。这就是学阀的难斗之处:科研还都指望着他们呢,你学生就是道德再纯洁,能代替的了人家专业性的工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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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时代,互联网舆论成为了制约特权集团的重要手段。去年,陶崇园的导师王攀重新招生,引发了网友激烈抗议。最终在舆论的反对声中,武汉理工大学宣布继续取消王攀硕士导师资格。网络舆论对于学阀集团的制约,可以看做是进来几年的一个进步,最典型的许多高校对于导师性侵案不再是遮遮掩掩了,被处理的衣冠禽兽也越来越多。

  但是,网络舆论可以在道德层面对学阀们进行监督,但是无法从专业技术领域有任何一点帮助。饶毅教授对抗整个学术圈的不端行为和潜规则,我特别想给他点支持,然而他们那些专业知识我真是毛都看不懂,根本就提供不了一点有力度的输出。还是上面那句话,只能指望学术圈内部有高素质、高道德的人才越来越多,进行自我监督与净化。

  然而现在财阀与学阀已经水乳交融密不可分,在巨大的经济利益面前我们很难去苛责他人的道德选择,在这样一个即将形成的利益共同体面前,论文造假甚至都算小事了,如何让国民经济命脉与科学技术发展的进程不被少数利益集团所左右,才是真正影响民族命运的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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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2017年《中国经济蓝皮书》总章第四部分政策建议中,专门有一小节讲到了“改革科研体制”。其中节选一小段:

  从目前我们所了解的情况来看,我国财政支持的科研项目,即国家级的项目往往被部分学术权威、“明星”科学家或者“圈内人”所把持,而真正潜心科研又没有关系的年轻科研人员往往得不到较多的经费支持,而项目立项后往往缺乏严格的监管机制和科学的评估机制,难以保障科研项目的产出效率,造成资源的大量浪费而出不了高水平的成果。

  已经四年过去了,这一历史进程依然任重而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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