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老子》开篇浅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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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这个话题,应该是在十年以前了。当时,和一个兄弟饭后闲聊,兄弟是一个很硬的老牌本科生。闲聊中,话题扯到了《道德经》,说到开篇,他感慨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啥东西?”

  那时,我也是刚接触这些东西,连一知半解都说不上,于是我们就换了话题……

  本人也属于懒散不好学一类,过了也就过了。一直到后来网络普及,闲时上网,想起了此事,就搜罗大师们是如何解读的,得到的答案大都是如下:

  原文: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译文一:

  道可以说,但不是通常所说的道。名可以起,但不是通常所起的名。可以说他是无,因为他在天地创始之前;也可以说他是有,因为他是万物的母亲。所以,从虚无的角度,可以揣摩他的奥妙。从实有的角度,可以看到他的踪迹。实有与虚无只是说法不同,两者实际上同出一源。这种同一,就叫做玄秘。玄秘而又玄秘啊!宇宙间万般奥妙的源头。

  译文二:

  取道于寻常可取之道,其道非恒久之道;取名于寻常可取之名,其名非恒久之名。取名于无名,就好比天地未判之初始;取名于有名,乃是万物化生之根本。所以,通常要无所趋求,以便观想那无以名状的微妙;时常又要有所趋求,以便观想那成名化物的极限。这两方面是同一行为体的不同显现,同样深及于行为体的幽深内殿。在这同样深及幽深的两者之间作不断深入的循环运行,就是一切行为运作的微妙法门。

  ………

  还有的更是林林总总、五花八门。总之,是越说越玄、越说越繁。使人们本来还懵懵懂懂地似懂非懂,一下子如坠云梦山中,搞的云障雾罩,更加摸不着头脑。就又一次丢开了去。

  以后,这段话在脑海里时浮时沉的,也时不时想起,不过也是随想随忘,不怎么在意。

  忽一日,有了一个怪想法,老子时代,识字的人本就不多,人家按当时的语境解释,《道德经》应该不是很难的。我们为啥也按人家的语境解读,而不按现在自己的语境解读呢?

  比如 《诗经·郑风·子衿》,原文是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这些,现代人看似高深,似难理解,但如果把“衿,衣领。嗣,传寄。佩,饰带。 挑(táo)兮达(tà)兮,独自走来走去、焦躁不安的样子。城阙,观楼”给搞清楚了,也就成了:

  你洁净的衣领啊,连着我无限的情思,

  纵然我不去理你,你也不传个音讯来?

  你美丽的佩带啊,牵着我不尽的情怀,

  纵然我不去理你,你也不主动找我来?

  害我来回去张望,在这高高的城楼上,

  一日不见你的面,好似那慢慢三月长。

  说白了,这也就是“我对你一往情深,纵然我使个小性子,你丫也该主动哄我高兴呀!你就拿吧,不理我、不来吧,惹得我心里受煎熬。”呵呵,整个就是一情窦初开、刁蛮可爱的丫头片子为情所困、而又不愿屈就那种甜酸苦涩的心理自白。

  就这样单纯美好,直如白话。

  这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儿,随便解释一下也就打发了。可人老子是大家啊,人家虽然区区五千言,却包罗万象、释古译今,总得找一个重量级的人物才不辱没他老人家。

  不过,这也不难找,毛泽东的一篇小文《矛盾论》咋说也匹配得了《道德经》了吧。随便抽出“规律、矛盾、普遍性、特殊性”几个字,就把一个《老子》开篇解释的里清外白。这就试着解读一下: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这里,第二个“道”和第二个“名”都是使动词,是作动词“说”和“定”用的。除此,“道”表示物质运动的规律(也叫道理),“名”也就是各种事物的名称。

  这样就好说了,就是规律讲的越清楚,就越不能包含众多事物的道理(或者说它包含的范畴就越小);名字定的越具体,就越不能代表一般众多的事物(或者说它代表的物质——人也是物质——就越少)。

  我们都上过学,都知道“学生”一词,这个词可以说算是不大不小的了,如果把它再分为“男学生”、“女学生”,这就精确掉了一半。接着再来分为“大学生”、“中学生”、“小学生”,分一次精确一次,但包含的范围(内容)就小一次。依次再分“某地”、“某校”、“某班”,最后精确到不可分解(假设他不可分解)的“某学生”时,包含的范畴和代表的物质达到了“最小化”——这个“名”也就只代表“某学生”了。

  如果理解了“名”的解读,对“道”的解读也就容易一些了。

  以上就是说,无论“道”,或是“名”,说的越清楚、越精确,它的包容性和概括性就越小。

  接着:“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天地太虚,无极万有,它们远在人类出现以前就已经存在,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无感无觉,无知无识。只是到了人类的出现,人的主观意识对外在的客观世界有了辨别能力时,为了自己的方便起见,就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名称。所以,没有名称是天地的原始状态,有了分辨事物的名称,就是人类认识各种事物的开端。

  再看:“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这里的“徼”说的是边际。

  《矛盾论》告诉我们,世间一切事物的规律,都有它们的普遍性,都有相仿的一些踪迹可寻;而每一具体事物又有它自己的特殊规律——也就是特殊性。人们用事物的普遍性,指导自己认识、总结新事物的特殊性,这些被发现总结出来的特殊性,又是人们对事物新的认识、总结,新的认识、总结又丰富了普遍性。就这样一直循环,探寻着无穷尽的客观物质世界。

  所以,我们依据事物的普遍性来研究和把握宏观世界的普遍规律(做计划、把握方向),依据事物的特殊性来研究解决某一事物微妙的矛盾(做事、解决问题)。

  老子又说,“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

  这一句的问题是一“玄”字。大都解释为“幽深”啊、“玄密”啊啥的,还有什么“玄”是深青色、深黑色,或者黑色红边,或者黑里有红。扯,这些都是“玄而又玄”,越扯越远。

  其实,《易经》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天玄地黄”,以前的通俗读本《千字文》也说“天地玄黄”。

  中国版图的土色特征是东青、西白、南红、北黑,唯有中间的黄土高原和黄河中游是黄色土壤,而《易经》发軔于这些地区,所以,古人就认为地是黄色的,认定天是玄色的。“玄色”究竟如何?不要听任何人的解释,自己择一清爽无云的深夜,仰观苍穹,那就是老祖宗们定义的名称——“玄色”,呵呵,你说啥样就是啥样。

  面对浩瀚无垠的、深邃的太空“玄色”,你会油然而生一种敬畏而又欲求欲知的心情。其实,对于“微观”的某一人的个体来说,他的大脑(思想)之于我们,不也是横无边际、永难琢磨的一个小型的宇宙吗?那里面的东西就像庄子说的“一尺之棰,日取其半,万世不竭。”

  无论是对宏观无边的宇宙,还是对微观难见的、难以记数的个体,我们对知识的探求是永无止境的。

  这样,解译也就出来了,两种现象,宏观——“无”和微观——“有”,都像浩瀚无垠的宇宙一样神秘莫测。

  解到这里,最后两句“玄之又玄,众妙之门”也就容易理解了。是说这些看似高深莫测的现象,正是我们认识、解决一切问题的关键。

  啰啰嗦嗦说到这里,不怎么准确的译文也就出来了。

  再附一下原文: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译文:

  规律讲的越清楚,就越不能包含众多事物的道理(或者说它包含的范畴就越小);名字定的越具体,就越不能代表一般众多的事物(或者说它代表的物质就越少)。没有名称的时候,是天地万物的原始状态;有了分辨事物的名称,是人们认识各种事物的开始。

  所以,我们依据事物的普遍性来研究、把握宏观世界的普遍规律(做计划、把握方向),依据事物的特殊性来研究、解决某一微观事物微妙的矛盾(做事、解决问题)。无论宏观——“无”和微观——“有”,都像浩瀚无垠的宇宙一样神秘莫测。这些看似高深莫测的现象,正是我们认识、解决一切问题的关键。

  应该说,《道德经》第一章确实是个拦路虎,搞懂了第一章,以下八十章大都在“有”的范围之内,都有章可循,有据可依。再依次读下来,各种疑难问题也就势如破竹,迎刃而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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