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国家资本主义问题。可惜，这次代表大会布哈林同志没有参加，我本想同他稍微争论一下，还是留到下次代表大会再说吧。
关于国家资本主义问题，我认为我们的报刊和我们的党都犯了一个错误，就是染上了知识分子的习气，堕入了自由主义，自作聪明地来理解国家资本主义，往往去看旧书本。可是旧书本里写的完全是另一回事，写的是资本主义制度下的国家资本主义，没有一本书提到过共产主义制度下的国家资本主义。连马克思对这一点也只字未提，没有留下一段可以引证的确切的文字和无可反驳的指示就去世了。因此现在我们必须自己来找出路。如果像我在准备这个报告时所试图做的那样，在脑子里把我国报刊上关于国家资本主义的文字全面考察一下，就会确信，这些文章完全看偏了，没有打中目标。
照所有经济著作解释，国家资本主义就是资本主义制度下由国家政权直接控制某些资本主义企业的一种资本主义。但是我们是一个无产阶级国家，它依靠无产阶级，给无产阶级一切政治优势，并通过无产阶级把下层农民吸引到自己方面来（你们一定记得，我们是从建立贫农委员会起开始这项工作的）。所以，国家资本主义问题就把很多很多人都弄糊涂了。要消除这种现象，必须记住基本的一点：我们现有的这种国家资本主义，在任何理论、任何著作中都没有探讨过。原因很简单，通常一切同这一名词有关的概念都只适用于资本主义社会的资产阶级政权。而我国的社会制度虽已脱离资本主义轨道，但还没有走上新轨道，领导这个国家的不是资产阶级，而是无产阶级。我们有些人不愿了解，我们说的“国家”指的就是我们，就是无产阶级，就是工人阶级的先锋队。国家资本主义，就是我们能够加以限制、能够规定其活动范围的资本主义，这种国家资本主义是同国家联系着的，而国家就是工人，就是工人的先进部分，就是先锋队，就是我们。
国家资本主义就是我们应当给以一定限制的资本主义，但是直到现在我们还不会这样做。全部问题就在这里。这种国家资本主义将来怎样，这要由我们来决定。我们握有充分的、及其充分的政治权力，也拥有足够的经济资源，但是我们却缺少作为工人阶级先锋队的本领，工人阶级先锋队已被提升出来，直接进行管理，确定范围，划清界限，使别人受自己控制，而不是使自己受别人控制。这里所需要的只是这种本领，但是我们恰恰缺少这种本领。
要知道，革命先锋队——无产阶级掌握了极其充分的政治权力，同时又存在着国家资本主义，这是历史上从未有过的一种情况。问题的关键在于我们要懂得：这就是我们可以而且应当容许其存在、我们可以而且应当给予一定限制的资本主义，因为这种资本主义为广大农民所需要，为必须做买卖来满足农民需求的私人资本所需要。必须让资本主义经济和资本主义流转能够照常进行，因为这是人民所需要的，少了它人民就不能生活。其余一切东西对于他们这个阵营，并不是绝对必须的，其余一切东西，他们是可以迁就的。
你们是共产党员，是工人，是负责管理国家的无产阶级的觉悟部分，你们必须善于使自己掌握的国家按照你们的意志来行动。过去一年来，国家是掌握在我们手中，但是在新经济政策方面，它是否按照我们的意志行动了呢？没有，我们不愿意承认它没有按照我们的意志来行动。它是怎样行动的呢？就像一辆不听使唤的汽车，虽然有人坐在里面驾驶，可是汽车不是开往驾驶者要它去的地方，而是开往别人要它去的地方，不知道这个别人是谁，是秘密的，不合法的，天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人，还会投机者和私人经济资本家，或者两者都是，总之，汽车不完全按照甚至常常完全不按照掌握方向盘的那个人所想象的那样行使。这就是国家资本主义问题上我们要记住的主要之点。应该在这个主要方面从头学起：只有当我们完全领会到和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们才能担保说，我们能够学会这点。
——中国资改化正是这种不受控制的汽车。因为我们不会，所以才有黑猫白猫理论、才有摸石头过河理论。
——国家资本主义是你这个国家的资本主义，这个资本主义受你这个国家的掌权人控制、限制的，它不是想干啥就能干啥的。如果失控了是你这个掌权人无能。
——资本主义制度下的国家资本主义，共产主义制度下的国家资本主义，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国家资本主义。共产主义制度下的，也就是无产阶级专政下的，工人阶级领导下的国家资本主义，当然不会是市场经济，当然不会把全社会资源任由市场来配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