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就上井冈山

上山就上井冈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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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上山依然有意义,我们依旧要问自己那些问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主要矛盾是什么?谁是朋友?谁是敌人?我们应该依靠谁?相信谁?”

  上周我去了井冈山。

  中国有很多名山,昆仑、五岳、黄山.....都很有名,但井冈山与众不同,这里没有神仙,没有菩萨,这里有红军,或者说,这里有“红军魂”。

  我是第一次去井冈山,活了30多年,第一次上这座山;有人上山,是为了求神拜佛,有人上山,是为了寻访隐居名士,有人上山,是为了找“魂”。

  从前就有一位老大哥对我说,当你迷茫、犹豫、找不到方向的时候,就上山看看吧,那里或许有你需要的东西,这话对于“唯物主义者”来说,似乎有那么一点不科学,一座山而已,又不是先知和神启。

  我是冒着疾风骤雨上山的,司机师傅说,井冈山一年365天,有200天都是在雨水中度过,这里水汽充足,天气变幻莫测......当我们的车驶进最后一段隧道的时候,我抬头看见了山壁上气势磅礴的八个大字,“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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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瞬间,我似乎感觉到心脏被铁锤重击了一下,许多模糊的东西,忽然清晰了起来,连车窗外的雨声也变小了,似乎阳光都从云层中透了出来。

  我忽然想起了那遥远而又熟悉的一段话语:“我所说的中国革命高潮……是站在海岸遥望海中已经看得见桅杆尖头了的一只航船,它是立于高山之巅远看东方已见光芒四射、喷薄欲出的一轮朝日,它是躁动于母腹中的快要成熟了的一个婴儿。”

  乐观吗?乐观!乐不乐观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实事求是”。

  今天的人或许觉得,举着镰刀锤子旗,带着几百人上井冈山,是非常“浪漫”的一次革命进军,但那其实是基于客观现实做出的科学判断,到山里去、武装斗争、深入农民群众、搞土地革命、建设根据地,是唯一的道路。

  今天的井冈山,基础设施已经非常发达了,公路、隧道、桥梁,在罗霄山脉的崇山峻岭、断崖天堑见纵横伸展,无一处去不得,山里面到处都是输电塔、基站,水、电、网无所不通,到处都是现代化、工业文明的成果。但是看着那连绵起伏、矗立在云雾中的群峰,你很难想象当年一群衣衫褴褛、穿着草鞋的人,是如何在乱石、山涧、密林中纵横驰骋......不但能打,还能打赢。

  井冈山,是一座什么样的山?

  当年那群人,是什么样的一群人?

  当时中国革命的基础是什么?中国革命的基本盘是什么?中国的大多数是谁?

  其实之前更早的《中国社会各阶级分析》、《湖南农民运动调查报告》,已经告诉了我们答案。

  毛委员说过,上世纪20年代的中国,是全世界最复杂的一个地方,我们不是德国、不是法国、不是俄国,我们没有成熟的“工人阶级”,甚至没有马列原著上描述的“庞大的先进的无产阶级”,我们的主要敌人也不是“资本家”,我们的主要任务,其实是“救亡图存”。所以说,那条道路,书里面找不到,只能自己去走,自己去闯,自己去研究,自己去发现。

  胜利绝不是在几个大城市喊口号、发传单、工人学生手挽手一声怒吼就能从天上掉下来的。

  当年中国的基本盘,是占人口绝大多数的农民;中国革命的希望,不在城里面,而在山里面。农民是中国最朴素的爱国者、反抗者,几千年来,是他们一次次反抗着封建王权、地主剥削和外来入侵,他们或许不先进、缺乏知识,但他们淳朴、善良、对土地和同胞有着最朴素的共情,对于帮助过他们的共产党和红军,他们是肝胆相照、倾其所有、乃至于舍命相报。

  不要瞧不起所谓文明的蛮荒、战场的边缘,更不要瞧不起所谓落后的“小农阶级”,伟大的中国工农红军,99%来自于他们,他们有着朴素的爱国主义、社会组织、斗争精神和斗争经验。

  农民可以谈,可以讲道理,可以教育,可以团结,军阀、买办资本家、国民党反动派就没法谈,没法团结了。这是个依靠谁,打击谁的问题。在毛委员带着七八百人上井冈山之前,这里就有一支队伍,自发反抗者军阀和地主了,他们需要教育、需要引导、需要先进的理论思想,需要正规的军事训练,需要组织和纪律,上山之后,他们就是钢铁一样的红军了。

  江西这块地方,为中国革命流尽了血;当年那些淳朴的老乡们,那些痛恨“遭殃军”、“白狗子”的人们,毁家纾难、倾家荡产、把自己的财产、孩子送进革命队伍,乃至于举家义无反顾加入红军。那时中国最革命的军队,绝大部分都是农民,苏区期间,有30万人加入了红军。

  上井冈山,是马列主义在中国的一次完美实践。

  令我想起了《三体》中章北海率领人类舰队走向茫茫星空,建立“星舰地球”。

  我参观了毛委员、朱军长的住处,那其实是红军领导人们的一处“集体宿舍”,狭窄的空间、简陋的家具......他们就在这样的地方工作生活,做出决策,思考中国的未来,讨论革命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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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委员住的房子前面,有一块石头,上面交错着几道刀痕,解说的小姐姐告诉我,这就是当年反动派“草要过火、石要过刀、人要换种”时候留下的痕迹,冬天里大雪封山,红军转移,大雪覆盖下的石头、树丛,国民党反动派都要用大刀、刺刀劈砍几下,以确认“斩草除根”。我们路过了一座“红军坟”,没有名字,这是当年留在红军医院里的伤员们,被国民党军队集体屠杀,最小的战士只有14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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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井冈山山清水秀,我知道在当年,这里每一寸土地,都浸染着鲜血。

  我们总觉得,今天我们被美国封锁、围堵、打压,我们很难,确实很难,但是你放在整个中国近现代史上比一比,那就没什么可难的了,最难的日子已经过去了,现在是最好的时候。

  我去了当年的红军医院,你要知道与当年的“封锁”相比,现在的封锁不值一提,与当年的“围剿”相比,今天美国的打压根本算不了什么。当年红军没有药、没有医疗器械,手术刀都是用菜刀、镰刀、刺刀改的,手术镊子是用竹片放在火上弯成的,没有麻醉药,就漫山遍野找草药,没有消炎药,就用食盐做消炎......红军的“关云长”,张子清师长,就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做了两个小时的手术,又因为他不舍得用食盐,总想着留给部队,导致伤口恶化,最后年仅27岁就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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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军当年没有枪、没有炮、没有弹药,要么靠缴获,要么自己造,捡回来的子弹壳、炮弹皮,都可以重新装填成弹药;那些民间的古董“大炮”、“抬枪”都可以拿回来改造成武器,红军自己也能生产简陋的手枪、步枪,虽然简陋,但能用就行啊!

  我爱共产主义,我爱红军,不只是爱最初的那种理想主义,更爱那一切从实际出发的唯物主义精神。

  千难万难,不做最难,做了便不难。

  打,打就能赢,用正确的办法打,更能赢。

  信仰很重要,但信仰来自哪里更重要。

  共同的理想很重要,共同的记忆、共同的情感、共同的目标更重要。

  我们想一想,好好想一想,当年是我们的农民要革命?要流血?还是军阀、反动派、帝国主义走狗不给活路?但凡有一点活路,我们的农民会拼命吗?是人民选择了红军?还是红军本就是人民?

  不是“我”想要什么,而是中国的大多数想要什么?

  井冈山并不高,但可以让你看清全局,井冈山嵌在中国的深处,你得从山里来,到山里去,了解最广大的人民。上过山,才能入关!

  今天,上山依然有意义,我们依旧要问自己那些问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主要矛盾是什么?谁是朋友?谁是敌人?我们应该依靠谁?相信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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